并没有应和庄子的话。没有应和。就是不太赞同。也不解释。庄子觉得没劲,摆摆手,
道:“走了,好喝下次再来。”踏出大门,又自顾自的低语一句:“不好喝,下次不来了。
”此时,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。远处的一个小区推拉门上显示着夜里9点钟。
——自从喝了酒庄打回的酒后,庄子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越来越轻松起来。
“酒是粮食精,越喝越神清”。一大早,庄子就傲娇的向老伴夸耀着。“你呀!
迟早有一天喝S在酒上。那一点退休金全喝了酒,整天不干一件正事。
”老伴指着庄子的鼻子不满意的骂道。“哼”!庄子不以为然,从鼻子里冷哼一声。
心里默念,还不是惦念我那一点退休金。庄子知道,但他不敢对老伴不服气。
老伴还欲再说什么,庄子抢着说:“好酒养人,你不懂!说了你也不懂。”庄子一边不耐烦,
也不服气的打断老伴的话,一边开门走下楼去。清晨的早上,空气清新。
庄子一边舒展着身体,一边觉得身体这几天好像真的是越来越灵活、轻松了。
记得肩胛骨那里,以前可是硬死了,现在轻松的跟小伙一样,一提溜,
就贴着耳朵边提溜上去了。庄子深呼吸了一口,
觉得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比以前神清气爽了一些。好酒养人。庄子对这个状态很满意。
小区楼下的凉亭里有一群人正在下象棋。庄子看到了,也凑过去。
看到自己的老伙伴老李也在旁边观看。庄子挨着老李坐下。“老李,精神好呀。
一大早不睡觉也要看人对阵楚河汉界。”老李回头看到是庄子,“哼”了一下,
问:“你昨晚又喝多了?”老李说的心平气和,庄子却听的一阵激动。
庄子一激动伸出一只手,指着手腕上的手表嚷嚷道:“老李,你看看,你看看,现在才几点?
不是我起的晚,是你们起的实在太早了。”此时,太阳还没升起。老李又“哼”了一声,
没跟庄子继续狡辩。回头又观看下棋去了。庄子觉得无聊,转头瞧了一圈,问到,“老李,
最近怎么没见老赖呀!”“老赖都喝死了。”老李头也不回的答道。“什么?喝死了?
”庄子一惊一乍后,趋于平静。仿佛这件事是意料之外,细想却又是情理之中的一样。
“老赖喝那酒就不行,我早就告诉过他,整点好酒喝,别天天整那便宜的。都是假酒,不听,
”庄子痛心疾首的说道。表情是一副自己完全劝不动的哀愁模样。老李回头看了一眼庄子,
又“哼”了一下。“我劝你呀,也别喝了,早晚跟那老赖头一样,到时候咱这一帮伙计,
连一桌麻将也凑不齐了。”老李劝的语重心长。庄子听了老李的话,可不服气了,
扯着老李的衣袖说:“老李,那是你不懂。我告诉你老李,你没喝到过好酒。
我现在喝的这酒呀,可是纯粮酿造,不掺工业酒精的正宗酒,跟老赖头喝那酒不一样。
实打实的好酒,你看看我这胳膊。老李,你看看,都能举起来了。”庄子说着,
激动的站起来将自己的手臂向上举,给老李头展示。“老李,你看看,你看看,
”庄子一边叫着,一边轻松的将两条胳膊举过头顶去,并紧紧贴在耳朵上,站的笔直。
怕老李不信,庄子还低头又指着自己的头皮说,“并且,白头发还越来越少了。你看看,
你看看,老李。”“嗨,不错呀,庄子。你前一阵子背都拱的直不起来了。”老李感到吃惊,
看到庄子的变化,语气里都充满了惊喜。看到老李心动,庄子连忙拉起老李的手。“走走走,
老李,我带你品尝一下我那好酒,你尝过之后你就知道了。”庄子一边说着,
一边硬扯着老李头离开了。而在庄子和老李离开的那个凉亭的某一根柱子后面,
张贴着一张寻人启事,面朝着广场方向。看那纸张,崭新崭新的,
仿佛是昨天夜里才刚贴上的。那“寻人启事”上面,赫然印着的,便是那酒庄小伙子的头像。
而这一切,庄子并没有看见。——自从与老李一起喝过酒后,庄子觉得自己打的酒,
喝的是特别快,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酒量变大了,还是被老李喝多了?夜里睡觉前,
庄子摇了摇空荡荡的酒瓶子,心里头觉得刺挠刺挠的,好不安逸。“算了,去打点酒喝吧。
”庄子无奈的说道。“否则今晚又要睡不着觉喽。”庄子自顾自的调侃。半夜的后街,
空荡荡的,一个多余的行人也没有。庄子独自提着酒瓶在路灯下走过,
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。庄子此前只是观察过酒坊开门的时间,但是夜里究竟是几点关门,
庄子还真没有在意过。“应该还没关吧!”庄子嘀咕着,心里猜测。后街并不长,
不大一会儿,就到了酒坊门口。那盏红色的霓虹灯招牌已经灭了,四周乌漆嘛黑的。
庄子站在酒坊漆黑的大门前,这倒使门缝里透出来的那一点细长的灯光看起来清晰无比。
庄子“砰砰砰”的敲了三下门。没人应。庄子又敲了两下门。还是没人应。“人不在吗?
”庄子心里想,并伸出手指轻轻的推了一下门。漆黑的大门“嘎吱”一声,开了一条大缝,
这倒使它原本的暗红色暴露了出来。门没锁,庄子停了下来,从门缝里往里面看。
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。“有人吗?”庄子大声问。并推开了一扇门,侧身进了屋。“有人吗?
有人吗?”庄子连叫了两声,都没有人回应!那盏白炽灯依然亮着局狭的光挂在房子上空。
庄子站在房子中央,借着白炽灯的光打量着铺子里的陈设,跟往常大致一样,
中间依然放两排大酒坛子,靠墙两侧是货架,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盛酒容器,其中一排,
里面装着蛇、蝎、蟾蜍、蜈蚣、壁虎等毒物,隐在黑暗里,仿佛窥视着进来的每一位顾客。
后面的那堵墙上,隐隐约约的似乎留有一个门,连着后面的屋子。
庄子猜测那应该是老板休息的地方!但因为光线太暗,旁边杂物又太多,看不太清楚。
庄子对那地方没兴趣,他的眼光停留在中间标价最高的一个酒坛子上。这坛酒,
庄子前几次来的时候就看到了,但因为价格高昂,庄子没好意思询问。今日?
……庄子知道这样做不好,但酒鬼的修养让他控制不住。“就一点点”,庄子想。
庄子蹑手蹑脚的拿开红砂袋,顿时,
不出所料的一股浓烈的醇香铺散在本就酒香四溢的房子里。光闻其香而令人醉!
庄子陶醉的吮吸着这迷人的香味。既能这么香,那喝一口,岂不是琼浆玉露?庄子想着,
便情不自禁的拿起酒勺,舀了一小勺滴在酒盅中。金黄的液体散发出琉璃般的光彩,这色泽,
这香味,什么茅台,五粮液,蓝河经典的,统统弱爆了。庄子看到这里,
已经按耐不住的举起酒杯。一杯酒下肚,果然是口齿生香,飘然若仙……庄子醉了。
庄子顺着酒坛子徐徐的滑下去。与此同时,酒坛子上面飘出一股蓝气,从那后墙处的屋子里,
徐徐的飘出一个纸片人一样的玩意。——梦里。及膝的草疯长着,
一双穿着帆布白裤子的腿出现在野草中。庄子看见一个农人打扮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,
农人右手握着一根棍子,左肩搭着蛇皮袋子,在草丛中逗留着。画面的前面,
是连绵起伏的山峰。庄子站在男人后面不远处的地方。农人一边走走停停,
一边用手中的棍子敲敲打打,忽然从草丛中窜出一条花蛇。农人手起棍落,
棍子精准的打在花蛇脖子向下五寸的地方。花蛇顿时翻滚着白肚皮,
看起来像一截会扭动的花麻绳一样。农人一把抓起花绳,甩进背后的蛇皮袋中。
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轻车驾就。庄子看的啧啧称奇。这便是民间传说的捕蛇人吧!庄子想。
就这样,捕蛇人在山间一直抓了半袋子,才停手离开草地,回到小路上,
向一个村庄的方向走去。庄子继续跟在后面。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,走过山坡、田野和菜园,
一直到一个庭院前,捕蛇人敲门,走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人,一手接过捕蛇人手中的蛇皮袋,
一手将一沓钞票放进捕蛇人手中。捕蛇人接过钱,转身要走的时候,庄子这才发现,这张脸,
不正是第一次,他在酒坊门口看见的那个老头的脸吗?场景一转。庄子抬起头。相同的地方。
此时,仿佛到了傍晚时刻,天青色、阴云压顶,周遭一片灰蒙蒙的,远处不断的划过闪电。
胖男人站在庭院前焦急的向闪电的方向张望,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。忽然,胖男人脸上一喜。
庄子回头,就看到小路的尽头,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施施而行。风吹的有点猛,
吹的大路两旁的树木摇摇晃晃的。那人的身体仿佛也被风吹的摇摇晃晃。庄子望着有些奇怪。
但庄子的脚下似乎不能动弹,使他不能走过去瞧个仔细,只能驻在原地。
庄子只好安静的看着那人走过来,走过自己面前,向胖男人走去。“哎呀,
等你等的都快急死了,再不来明天都没货了,”男人焦急的数落着,
“你不知道现在的生意有多难做,自从去年镇子上增加了两家酒庄后,
竞争那是呈现了白热化的状态,现在每家都在绞尽脑汁的,想要酿造出和别家不一样的酒来。
幸好咱们家的蛇酒卖的还可以,万万是不能断货了。”老板的语气由焦急转为平缓。
“进去吧……”捕蛇人的声音有点嘶哑。但却没着急将肩上的蛇皮袋交给老板。老板一愣。
转念一想,但听他声音嘶哑,语调却是不紧不慢的,好像一整天没有喝水了的样子,
口渴至极。随即领会,婉转笑道:“好,好,进来吧!”他以为捕蛇人是想要讨水喝。
说着侧开身子,让捕蛇人进入院子,走进屋子。老庄子也跟着进了屋。
男人在满地的酒坛子中间寻找到水壶。并倒满水推到捕蛇人的面前。“好了,你喝吧!
这下该给我看看了吧?”胖男人伸手,满脸堆笑的去接蛇皮袋。当轻飘飘的蛇皮袋落入手中,
他打开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后,抬起一脸错愕的面庞。“嘿嘿,”两则阴恻恻的笑声,
不怀好意的传入耳中。男人看到面前的捕蛇人那本该是黑色瞳仁的眼睛,此时变成了浅灰色,
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类的眼睛。那浅灰的眼眸中间闪着一条火红的细线,
像是对他发出愤怒的火焰一般。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捕蛇人的脖子慢慢伸长,
并张开黑色的大口,露出鲜红的信子。“咣啷”一声,屋子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,
男人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。下一秒,他的预感应验了。
只见那张血盆大口一下子钳住了他的脑袋,脖颈一摇,便被重重的摔在身旁的桌子上。
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在桌子上,顾不得脸上还流着黏糊糊的液体,奄奄一息间,
翻着白眼去瞧头顶上的这个怪物。这怪物此时已经蜕变出了蛇的下身。它看着男人,
似乎是越看越来气。蓦然间一甩尾,粗壮的尾巴砸在男人身上。
顿时令男人的头颅和胸腔变得粉碎。庄子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残肢和肉沫中,
一股鲜红的血液流出来,顺着桌角正好流淌进桌边的一个酒坛里……而那里面,
正是老板苦思冥想,想要酿出一种新的酒来,而找不到合适引子的酒糟。大蛇窜上房顶,